还是别决斗了(上)

      露花倒影,烟芜蘸碧,灵沼波暖。金柳摇风树树,系彩舫龙舟遥岸。千步虹桥,参差雁齿,直趋水殿。绕金堤、曼衍鱼龙戏,簇娇春罗绮,喧天丝管。霁色荣光,望中似睹,蓬莱清浅。 

……

      这首破阵乐原是旧年柳三变初入东都感京师繁华所做,少年意气,如花妙笔,将这承平气象,形容曲尽,此刻由这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念出来倒是正正合适。

      今日已是中秋,恰逢东京青空万里无云,月华如水洗遍这绫罗花灯铸就的都城,高可摘月的开宝寺福胜塔顶正是赏月的绝佳位置,只见一个着月白衣衫的少年斜依着脊兽翘脚坐着,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念着这首旧词,一边遥遥看向金明池的方向,好友们都去观灯游乐了,独独他半路偷偷溜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至于他离开的理由,他任谁也不能告诉,今晚,就在这福胜塔内,将会有一场决定中原武林未来的决斗。

     “最懂开封果然还是柳七啊!不过这开封可不懂柳七,不然他也不会,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那少年立刻警觉的从袖中滑出蝴蝶刀挡在身前。

    “兄台不必紧张,你是来看月亮的,我也是来看月亮的,我们恰是一对有缘人啊!”

     “有缘人?”少年低眉狡黠一笑,手腕一扬,甩手就将手中之物往声音来的暗处快速掷去,月光下一把细小之物迅疾飞出,这把暗器个头虽然小,可数量是真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那暗处之人刷的一个闪身依然被打中了几粒,还好只是有点痛,并没有受伤,但他已经暴露在月光之下。

      少年看了来人一眼,衣饰华贵,不类中原,步伐轻盈、身手矫健,气度不凡,显非常人,那人站定,向那少年一笑:“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?”

       少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皮也是调皮一笑:“既是远来贵客,当然要请你尝尝开封最有名的香瓜子,哪知你这么不讲理居然一颗都不要?你知道这一把天然居的香瓜子要多少银钱吗?”少年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,倒有几分撒娇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来人这才看到掉在屋顶上的原来是一把瓜子,于是哈哈一笑:“是我失礼了,这些香瓜子来日我定十倍赔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少年突然一挑眉,手中蝴蝶刀在月光下飞速划过一条残线,整个人已经逼近来人身前,来人来不及拔出宝剑,只得举起剑鞘格挡住飞速而来的蝴蝶刀。

       那少年见突然发难却并未占到便宜也不气恼,反倒歪头冲来人甜甜一笑:“这中秋的香瓜子可是天然居秘制限量发售的,就是官家要吃也要今晚派人排队买,你怎么赔我?”

       来人也是一笑:“就算把天然居买下也一定赔你。”话未落音,只见面前短刃寒光一闪,少年身形一恍,只留下一道蓝色发带的残影,已迅速转攻他的下盘,来人忙趁势抽出长剑,电光火石间两人已交锋数招。

       你来我往间,来人渐占优势,这少年虽然身法高明,然年岁尚轻,力量不足,也缺少临敌经验,短刃渐被长剑黏住,想要走脱也是不易,这少年手下渐渐失去了开始的冷静克制,到是来人,还有空逗他:“我在夏就听说元家家传武学独步中原武林!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!还是兄台心软,不忍心伤我啊?元仲辛?元公子?”。

       元仲辛一听心中一恼,不顾会露出破绽,手中短刃又勉强快了几分:“元家是元家,我是我!你究竟是谁?这开宝寺乃皇家寺院,福胜塔更是佛骨埋藏之地,轻易不许人进出,你这异国番邦之人是如何能混进来的?“

     “自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!“来人抓住元仲辛一个破绽,长剑敲开少年短刃,左手迅疾如电搭住少年的脖颈,俯首在少年耳边低语:“说来你不信,我真是你哥哥请来的客人!”

       元仲辛恨恨握紧手中蝴蝶刀,却并不敢乱动:“即是客人,为何不报上你的名字?“

    “大夏,米禽牧北。“这米禽牧北用一边笑着说,一边用指尖划过少年欣长脖颈上幼嫩细腻的肌肤,月光下感觉优美又脆弱,轻易就可以折断,就像这美丽的开封,平静不过是表面的假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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